【翻译】热尔韦原则 III:发展的诅咒

基本预测问题

在每一条学习曲线(learning curve)上,从初期的即时成就感(我一直在强调的)到真正掌握一项技能,中间必然存在着一段漫长而艰难的旅程;也就是塞斯·戈丁(Seth Godin)所说的“低谷期”(Dip)。对于我们正在探讨的“热尔韦原则”系列而言,我们现在正进入这个阶段,而这个过程将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如果你感到想要放弃,那么现在就是你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译者注:塞斯·戈丁(Seth Godin)是一位知名的营销专家和作家,他提出的“学习曲线”概念强调了在掌握新技能过程中经历的三个阶段:初期的快速进步、中期的低谷期(Dip),以及最终的掌握阶段。戈丁鼓励人们在低谷期坚持,因为这是成长和成功的关键转折点。】

让我们通过一个例子来说明,为何预测个人在人际交往中可能面临的结果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事情。

当安吉拉宣布与安迪订婚的消息时,德怀特感到非常震惊,因为他还没能放下对她的感情。他内心十分痛苦,但却缺乏自我意识去处理自己的情绪,也缺乏同理心去理解安吉拉的心情。与此同时,菲利斯,她比德怀特有着更强的自我意识和同理心,于是她尝试出面帮忙:

德怀特问:“她为什么要嫁给安迪?

菲利斯回答说:“安吉拉并不是一个爱冒险的人,安迪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冒险家。“

德怀特(低头看着菲利斯的午餐,带着轻蔑的口吻):“这东西吃了会让人发胖的。”

菲利斯(吃惊地往后一缩),说:“这是生菜!”

那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德怀特表现得如此不领情?生菜在这个情境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看似处事成熟的菲利斯又为何在这次对话中败下阵来?原本应该双方都受益的交流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并非偶然。德怀特之所以能够系统性地战胜菲利斯,正是因为他的心理发展水平不如菲利斯。

影响这种人际关系互动结果的主要因素有四个:第一是情境的随机性(situational randomness),也就是运气;第二是情境信息的分布(situational information distribution),即谁了解什么信息,以及他们是何时了解到这些信息的;第三是互动的历史(interaction history),这涉及到双方在互动开始时的心理状态和相对的社会地位;第四是心理发展的相对水平(relative levels of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只讨论最后一个因素,因为它包含了一些非常微妙的元素。

发展的诅咒(The Curse of Development)

德怀特与菲利斯之间互动失败的根本原因可以这样概括:**交流的深度通常受限于参与双方中心理发展较不成熟的一方。**举个例子,如果你能说英语和法语,但你的朋友只懂英语,那么你们之间的对话就只能用英语进行。心理发展比学习多种不同的语言更为复杂,它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但原理是一样的。

因此,这个问题理解起来并不难,但它包含着复杂的含义。尤其是下面这一点:

**如果两个人在情境发展上的差距足够小,那么心理发展水平较高的那一方往往会处于不利地位。

这种现象被称为“发展的诅咒”。可以这样形象地理解(如下图所示):当你在心理上成长了,而其他人却没有跟上你的步伐,一开始你的胜算可能会减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胜算会再次增加。

如果你曾被一个婴儿操纵,那你就是被操纵的一方。如果你曾嘲笑过那些喜欢引用法语、摆出一副学究样子、说些似是而非的法语词汇(比如“le bleu blah”,意为“蓝色的废话”)的人,那么你就是嘲笑别人的一方。

宠物操控人类的能力可能是最明显的例子,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强的武器——人类的语言——派不上用场。被称为“狗语者”(Dog Whisperer)的西泽·米兰的技巧是唯一的防御手段(对猫就没那么管用了)。在《南方公园》的一集《Tsst》( South Park episode Tsst)中,西泽·米兰在尝试了多种“保姆真人秀”中的技巧未果后,转而教授卡曼的妈妈使用训练狗的服从技巧来教育卡曼,这一集相当值得一看。

【译者注:保姆真人秀通常指以育儿或家政问题为主题的电视真人秀节目。在这些节目中,经验丰富的保姆或育儿专家会来到家庭中,帮助父母解决孩子的行为问题或改善家庭环境,并且向观众展示他们的专业技巧和建议。

西泽·米兰(Cesar Millan)是一位以训练狗闻名的行为学家,通常被称为“狗语者”(Dog Whisperer)。在《南方公园》的《Tsst》一集中,他使用类似于训练狗的行为方式来指导卡曼的妈妈管教她的儿子卡曼。】

**要解释和探讨“发展的诅咒”,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些相关理论,然后再回过头来,分析《办公室》中那些有趣的例子。

发展停滞与适应良好

目前,“发展停滞”这一术语已不被专业心理学家使用,他们现在更倾向于使用“发展障碍”这个说法。对于我们这些非专业心理学家来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我们可以放心地盗用“发展停滞”这个术语了,尽管它可能过于简化了成年人的复杂情况。我相信你能够清楚地区分,不会将其与临床发展障碍的理论相混淆。

从出生开始,人们对世界一无所知,然后迅速地学习并成长。在成长的不同阶段,人的一些方面可能会停滞不前,甚至被忽视,最终失去了继续改变和发展的能力,陷入了停滞状态(尽管有时候人们可能会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仍在“终身成长和学习”的轨道上,而这种错觉本身也是发展停滞的一种表现)。这些在成长过程中未能得到解决的问题,以及最终的停滞状态,共同塑造了每个人独特的发展停滞模式。

然而,社会的期望是冷酷无情的。如果你的表现超出了“正常”的最低标准,不管你的实际应对能力如何,你都会被推动着去经历所有早期成长阶段,直到你所在的特定社会认为你已经达到了“适应良好的成年人”(well-adjusted adult)的标准(通常在18至21岁之间),之后,社会就会放手让你自生自灭。

“适应良好”这个概念指的是你的世界观和行为方式在特定社会环境中被接受和适应的程度。即使一个人的个性混乱,他也可能在同样混乱的环境中很好地适应,所以“适应良好”并不直接等同于具备理性和真正的心理健康(mental health)。

心理健康行业的目标是培养适应良好的人,而不是治疗那些发展停滞的个体。这部分原因在于,缺乏适应能力更容易被识别、评估和纠正。但这仅仅是次要因素。主要原因在于,适应良好是一个可以明确界定的、具有经济价值的商品,且其制造成本相对较低。相比之下,解决发展停滞的问题则并非如此简单。

环境和世界观实际上可以归结为一系列的情境以及对这些情境的反应。如果你对情境的反应大体上是适当的,但却不符合你的最大利益,那么你就是一个适应良好的失败者。如果你的反应既适当又符合你的最大利益,那么你就是一个反组织者。如果你的反应不适当,不管这是否符合你的最大利益——有时确实符合——那么你就是一个无知者。

早在半个世纪前,威廉·怀特就已经详尽地描述了所谓的“适应良好”。而在现代,道格拉斯·亚当斯在其关于叙事心理学的杰出著作《救赎的自我》(The Redemptive Self)中,对“适应良好”进行了深入的批判性分析【尽管他没有直接使用“适应良好”这个术语,而是更倾向于使用埃里克森的“生成性成人期”(generative adulthood)这一说法】。

【译者注:生成性成人期(Generative Adulthood)是发展心理学家埃里克·埃里克森(Erik Erikson)提出的概念。它描述了成人在中年时期追求成就和照顾他人的需求,通常表现为对家庭、社区和社会作出贡献。】

当我们稍后讨论托比的情况时,会涉及真正的发展、“自我实现”(self-actualization)的理念以及如何摆脱发展停滞。不过,恐怕那些情况并不乐观。

发展停滞的三大法则

之前提到的内容都是基础性的,易于理解,但对大家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现在,让我们深入一些,我将介绍三条简明的法则:

  1. 一个人的发展水平是由他的优势而非劣势决定的。
  2. 发展停滞的行为是由优势成瘾(strength-based addiction)所导致的。
  3. 平庸者的发展速度比有天赋或无天赋的人都要快。

【译者注:在这篇文章的背景下,优势成瘾(strength-based addiction) 被用来解释为何发展会出现停滞。无知者可能因为对自身优势的沉迷和过分依赖,使他们无法跳出自己的舒适区,进而导致他们无法全面发展或应对新的挑战。这种优势成瘾行为在一些情况下可能表现为对他人认可的强烈需求、对权威的执着追求或对特定群体的痴迷。】

另一种理解这三个法则的方法是,即使最初导致优势成瘾的发展环境已经消失,防御机制仍会出现以维持这些成瘾行为。然而,在实际应用中,将防御机制视为现象学的一个组成部分,比单纯作为一个基本的概念更有用。

这就是热尔韦原则在发展心理学上的基础。回想一下,“无知者”与“超常表现”是相辅相成的。超常表现往往是因为个体在某个领域的停滞不前,而这种停滞通常是因为他们的优势被社会奖赏所形成的成瘾环境所迷惑。平庸则是一种有效的防御机制,它不仅能帮助我们抵御成瘾,还能保证个体心理的进一步开放性发展。

确实,对于那些已经注意到这一点的敏锐观察者来说,发展停滞可以看作是积极心理学中讨论的优势的对立面。在某些情境下被认为是优势的特质,在其他情境下可能只是表现为深层次的发展停滞。

在我们的模型中,发展的三个阶段——“无知者”“失败者”和“反组织者”——都各自对应着不同的发展停滞模式和优势成瘾类型。每种模式都是基于个人偏好形成的,而这些偏好通常源自某种主要的妄想:

【译者注:人们在构建某种模式时,往往是受到自己偏爱的某种主导性幻想的影响。这种妄想可能是不切实际的,但却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人们的行为和决策。】

  1. “无知者”倾向于扭曲现实
  2. “失败者”倾向于扭曲奖惩制度
  3. “反组织者”则倾向于扭曲对人类生活的理解

你真的认为那些反组织的人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获得救赎吗?他们看似是现实主义者,但我们最终会看到,他们也无法逃避自己妄想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重新审视“发展的诅咒”,并对“生菜事件”进行解读

现在,我们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发展的诅咒”这一领域,你很可能会处于劣势。简单来说,有三种力量在共同起作用,而德怀特与菲利斯之间的互动就展示了这些力量的全部效应:

  1. 那些发展不充分的人往往并不清楚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他们习惯于从自己停滞不前的优势领域出发,试图进行操控。对你来说,这意味着你正在试图摆脱或已经摆脱了那种无益的平庸状态,而你的对手因此感到信心十足。
  2. 你目前学到的知识还不是很成熟,还没有完全将其内化成你的第二天性。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新层面上只是一个初学者,这种认识让你感到不安和焦虑,从而导致你缺乏自信。
  3. 要想通过说服赢得争论,你必须要在不改变默认的不利地位关系(即你处于不自信和地位较低的状态,而对方则是自信和地位较高的状态)的情况下进行教导,这实际上是一种上下级的互动。

【译者注:简单来说,就是在对方比你更有优势的时候,你还得想办法让他们听你的。】

我以前曾经讨论过达宁·克鲁格效应(Dunning-Kruger effect),这个效应能够解释我们这里讨论的一些动态(dynamics),但并不能解释全部。要理解这种地位的基本作用,即兴戏剧可能提供了比心理学更好的视角。如果上述提到的三个原因对你来说并不显而易见,那么你可能需要详细阅读这两篇参考文献,以及之前关于防御机制的文献。我得再次提醒你,我们正在进行的工作是相当艰苦的。

【译者注:达宁·克鲁格效应(Dunning-Kruger effect)是一种认知偏差现象,由心理学家大卫·达宁(David Dunning)和贾斯汀·克鲁格(Justin Kruger)在1999年提出。这个效应描述了人们在某些领域中对自己能力的评估往往存在偏差,特别是那些能力较低的人倾向于高估自己的能力,而能力较高的人则可能低估自己的能力。】

**记住这些知识的一个好方法是:学生通常很难教会老师,哪怕他们学的课程比老师教的还要高级。**学的内容本身并不重要。在教育界有一个普遍的规则,那就是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你需要在这个合格的水平之上再学习五年。这不仅仅是关于专业知识的掌握,而是说,要想成为一个好老师,你需要努力超越所谓的“发展区诅咒”。

在德怀特与菲利斯的互动中,德怀特在从交易中获取了价值之后,迅速恢复了他们之间的固有地位关系。由于他无法在实际互动中改变这种关系,他便在自己能够识别的层面上采取了行动,即首先按下了自己能够控制的按钮。德怀特认为健康生活是他的优势领域,而对菲利斯来说则是她的弱点(因为菲利斯清楚自己的体重问题),因此他选择攻击菲利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即便菲利斯正在吃生菜(健康食品),德怀特的批评仍然让菲利斯感到自己处于较低的地位。通过这种方式,德怀特维护了自己的优势地位。

【译者注:在《办公室》(The Office)中,德怀特·沙鲁特(Dwight Schrute)在担任销售员之后,逐渐升至分公司的助理区域经理,并最终成为区域经理。菲利斯·万斯(Phyllis Vance)则一直担任销售员。两人都是在公司销售团队中工作,但德怀特拥有比菲利斯更高的职位。】

我们现在可能讨论得有点太超前了。菲利斯和德怀特之间的互动,实际上是“失败者”与“无知者”之间的一种表现,而我们还缺乏足够的工具来深入分析这种复杂的互动。

让我们先专注于探讨无知者的问题。

无知者对现实的扭曲

让我们先来观察一下迈克尔、德怀特和安迪对现实的看法是如何扭曲的。

世界是一个充满危险和混乱的地方。尽管如此,幼儿们还是能够生存下来。这是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环境,这个环境对他们的成长起到了关键的养育作用。因此,儿童在最初形成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时,往往会基于一个假设:这个世界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养育他们。从幼儿时期无条件的关爱和养育环境开始【用托马斯·哈里斯在《我很好,你也很好》(I am OK, You’re OK)中的话来说,就是无条件的“我很好”(I AM OK)】,电视剧《办公室》中的“无知者”代表了三种扭曲现实的想法:

  • 迈克尔(幼儿期):如果妈妈能为我的表现鼓掌,我就会感觉很好。
  • 德怀特(青春期早期):如果老师能给我颁发徽章,我就会感觉很好。
  • 安迪(青春期):如果能够和那些酷孩子坐在一起,我就会感觉很好。

无知者的图腾柱按看似错误的顺序排列绝非偶然:迈克尔是老大,德怀特是老二,安迪是老三。在这种无知者的“发展次级层次”中,通常各个层次没有很好地区分开来,导致那些发展得较好的“无知者”无法占据主导地位,因此所谓的“发展诅咒”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译者注:在这段话中,“图腾柱”被比喻用来代表一个象征性的等级结构,其中不同人物被放置在不同的层级上,以体现他们在组织或社群中的地位。】

请记住,个人与所谓的“层次”之间的粗略对应关系,其实只是反映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根本的优势成瘾行为的焦点。当他们感到威胁时,往往会不自觉地回到这个焦点上。这三种人都有一个属于“家庭”(home)的层次,他们更倾向于回到这个层次中,但实际上他们在所有三个层次上都能发挥作用。

【译者注:在该段话中,“home” 是指角色在心理和行为上最舒适、最熟悉的状态或水平,也就是他们在遇到威胁或不确定性时会退回的层次。】

迈克尔(幼儿期)

在《办公室》中,”被困在幼儿期 “是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尽管有时显得有些过火):

  • 在“带孩子上班日”(Bring Your Child to Work)这一集中,迈克尔最初表现出抵触情绪,这可能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来自其他“幼儿”的竞争。
  • 奥斯卡把 ”邓迪奖 “形容为“幼儿们”的生日派对。 【译者注:这句话出自剧中角色奥斯卡形容办公室里的一次年度颁奖活动“邓迪奖”(The Dundies),该活动由迈克尔策划和主持,表彰员工在工作中表现的各种滑稽或荒诞的成就。在这一集中,奥斯卡将“邓迪奖”比作儿童的生日派对,暗示其幼稚和缺乏成熟度,因为活动的组织和奖项都相对随意,更像是一场娱乐秀,而不是正式的公司活动。这一描述还反映出奥斯卡对迈克尔组织的活动的不满和轻视。】
  • 当斯坦福大学新来的一名员工带着“孩子气”上班时,迈克尔不但没有表现出“父母”的样子,反而躲在桌子底下,一副争宠的样子。
  • 在 ”金票 “(Golden Ticket)一集中,迈克尔将折扣券藏在成堆的纸张中,这一行为很明显是为了给自己像孩子一样任性行事找借口。
  • 简有一次直言不讳地问迈克尔:“迈克尔,我需要给你找个保姆吗?”
  • 当他的生日派对——他唯一能够确保得到关注和社交的合法日子——因为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更关心凯文(他正在等待癌症检查结果)而被破坏时,迈克尔感叹道:“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对我们俩来说都是。”
  • 当他在新来的反组织者老板查尔斯面前无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时,他开始表现出一系列越来越孩子气的行为,直到他像五岁的孩子一样重复查尔斯说的每一句话,最后跑到华莱士面前(就像孩子跑到妈妈那里抱怨哥哥姐姐)。当华莱士用过于明显和懒散的婴儿语来安抚他时,迈克尔也无法忍受,于是他选择退出(临别时还说了一句 ”你不知道我能飞多高 “的戏剧性台词)。

在正常成长的环境中,孩子们通过参与创造性活动,如朗诵童谣、绘画和进行有创意的游戏,来获得他们最初的成就感。如果孩子们太频繁地取得成功,他们可能会沉迷于成年人的典型反应,比如成人的夸奖:“哇,你真可爱/聪明!”在这种特殊的奖惩环境下,孩子们的学习和发展主要是通过观察大人的情绪反应来实现的,但他们还不太懂得这些情绪背后真正的意思。

为了适应与童年时期不同的成人世界,孩子们会逐渐形成一些进化上的防御机制,迈克尔就有这种体验。当他听到别人说话时,他听到的都是 ”巴拉巴拉,干得好,巴拉巴拉,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迈克尔?”,以及通过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传递的非言语信息。

【译者注: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随着孩子们长大,他们需要适应与童年时期不同的成人世界,因此会逐渐发展出一些心理上的防御机制来应对。迈克尔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他在与别人交流时,可能会感觉到别人的话语中包含着一些他难以理解的深层含义,比如别人可能表面上在表扬他,但实际上可能在批评他的行为。这里的“巴拉巴拉”是用来模拟那些迈克尔听不太懂的对话内容,表示他可能只听到了表面的意思,而没有完全理解背后的含义。】

迈克尔的大脑就像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存储着各种情境、预设的短语和儿童式反应之间的关联。他对自己的行为和言辞并不完全负责,因为他确实并不完全理解它们。然而,迈克尔的言语仍然具有一定的连贯性;他说的话听起来并不完全杂乱无章,因为他能够对肢体语言、面部表情和情绪暗示做出恰当的反应。“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是迈克尔在感到威胁时会用的好战性台词,他用这句话来挑战对方,然后通过笑声来缓解紧张气氛,从而转移话题。他的标志性笑话“她就是这么说的!”(That’s what she said!)通常并没有实际意义;其唯一目的是缓解紧张和消除威胁。无论是让人们和他一起笑,还是让他们感到沮丧,对迈克尔来说都是一种胜利。对付他的唯一有效方法是冷静地忽略他的破坏性行为,等待他的反应平息,然后以主导的方式继续对话,这就像西泽·米兰对待他的狗那样。**如果你试图与对方争辩,那你就已经输了。正如西泽·米兰告诉卡曼夫人的那样:“不要和他讲道理,不要和他争论,你只需要主导他。”**迈克尔的克星查尔斯·米纳最有效地做到了这一点。他在与迈克尔打交道时表现出最少的参与感、挫败感或同情心,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引发迈克尔在剧中最戏剧的一次崩溃。

在迈克尔粗俗的朋友帕克的影响下,他对女性的侮辱性和物化言论得到了认同,因此他便开始使用这些贬低女性的言论。然而,面对他那些追求政治正确的员工,说出“尊重女性”这样的短语只会引来笑声,而不会招致不满,所以迈克尔也就跟着这样说了。

两个黑人角色斯坦利和达里尔对这种情况有深刻的理解。斯坦利和达里尔知道迈克尔对他们有一些基于种族的刻板印象,比如认为他们了解黑帮和贫民区的生活。尽管这些看法是错误的,但斯坦利和达里尔通常不会因此而生气(除了一个例外情况外)。一个典型的例子是,迈克尔在用他想象中的 “丰富的多元文化 ”语言描述办公室时(他的心理查询表显示,这种语言会赢得白人成年人的认可),称斯坦利给办公室带来了“城市气息”。习惯了郊区生活的斯坦利问道:“我哪里看起来‘城市’了?”但他并没有真的生气,这更像是父母对孩子不当行为的宽容反应(类似于达里尔和迈克尔之间的“毛茸茸的手指”(fluffy fingers)那一集中的互动,尽管那一集更具恶意)。

【译者注:“毛茸茸的手指”(fluffy fingers)是美剧《The Office》第五季的第7集,剧名为“Customer Survey”。在这一集中,达里尔和迈克尔讨论了“fluffy fingers”这一术语,意思是说,如果两个男人要打架,那么他们会用“fluffy fingers”让对方发笑来化解冲突。

这一集的背景是在迈克尔和达里尔谈到他们在职场中处理冲突的方法时,达里尔提到了“fluffy fingers”这个概念,以一种幽默的方式建议迈克尔不要对冲突采取太激烈的方式,而要找到一种让双方都能和解的方式。

这句话的含义是,虽然迈克尔和达里尔之间的互动看似幽默轻松,但实际上他们之间也存在一定的紧张关系。在这种关系中,迈克尔试图通过一些孩子气的方式与达里尔互动,而达里尔虽然对迈克尔有一定的耐心,但仍然会与他发生一些矛盾。】

唯一的例外发生在达里尔开车送迈克尔和霍莉从斯克兰顿去纳舒亚的路上。在旅途中,霍莉因为即将和迈克尔分别而哭泣。这时,迈克尔小声问她:“达里尔碰你了吗?”这句话产生了有趣的效果:这是迈克尔在两种讨好成年人的冲动之间的矛盾。在迈克尔的话语库中,他不知道如何解决”获得白人女性认可“的情境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是通过迎合假定和预期的偏见)和”获得黑人男性认可“的情境反应之间的冲突。达里尔不能对这种指责置之不理,因此他做出了激烈的反应。在开车回去的路上,达里尔唱了一首摇篮曲(以蓝调为幌子)来安慰伤心欲绝的迈克尔。

【译者注:在《The Office》这部剧中,迈克尔和霍莉是恋人关系。】

【译者注:迈克尔问霍莉“达里尔碰过你吗?”这句话,其背后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主要反映了迈克尔在两种心理冲动之间的挣扎:

1.取悦女性:迈克尔试图以一种他认为能取悦霍莉的方式表达关心。这是基于他对如何赢得女性关注的误解,有时会使用不合适的方式来迎合他人。

**2.种族偏见:**这句话暗示迈克尔可能认为达里尔对霍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反映了迈克尔内心的种族偏见。】

在第一部分中,我提到“无知者”最明显的自欺欺人的标志是他们完全无法产生原创性的思想。为什么缺乏独创性会成为无知的标志呢?

原因在于:**妄想是一种封闭的逻辑循环,通过防御机制,现实被改写成一个固定的剧本,而其他所有的意义都被排除在外。要创造出原创性的思维,就必须开放地观察或倾听现实中的信息。**这也就是为什么迈克尔的大脑中充满了电影台词。电影是预制情境反应的宝库,它们提供了一种不需要太多现实数据即可检索的表达方式。当孩子们引用成人或电影中的台词时,他们看起来会比实际年龄成熟,也因此获得认可。在这个由电视而不是父母主导抚养的时代,孩子们更倾向于模仿电影中的台词,而不是重复从父母、教堂和寺庙学到的格言。

回想一下,无论你是否已经掌握了前面的阶段,社交日程表都会推动你经历后面的阶段。那么,后期的阶段又是什么样的呢?迈克尔并不像德怀特那样迷恋奖章和证书,因为(作为一个差劲的学生)他从来就不擅长获得这些东西,因此也就不会对它们上瘾。

最后,迈克尔在社交互动和同伴关系方面的发展并不成熟。他追求成为众人的焦点,而不是在一个平等的同龄人群体中获得认可。尽管看起来他似乎在努力融入同伴群体,就像安迪那样,但他的行为更像是青少年试图适应和获得认同,而不是儿童的自然行为。他倾向于认为特定的个体,而非某个正式或非正式的群体,才是酷的或值得钦佩的(这类似于对代理父母或哥哥姐姐的看法)。如果这些人不酷或不值得钦佩,他就会努力让他们认为他自己是酷的和值得钦佩的(这就像是对弟弟妹妹的态度)。

迈克尔与莱恩之间的关系可以由他的双重驱动力来解释:一方面,他寻求代理家庭中(proxy-family)的长辈的认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得到代理家庭中的晚辈的钦佩。莱恩既是迈克尔眼中的“父母级”认可者(因为莱恩接受过大学教育,而迈克尔没有),又能赞赏迈克尔自诩的商业头脑。同时,莱恩在销售经验上的不足,又使他成为迈克尔眼中的“弟弟妹妹”,迈克尔因此感到需要在莱恩面前留下好印象。这两种本能的冲突产生了我最喜欢的一句台词之一:“莱恩是书本上的聪明人。我很聪明……(带着不确定的停顿)……也很聪明。”这种犹豫不决的补充让迈克尔抓住了众人的注意。作为莱恩的同龄人,迈克尔感到不安,因为他的技能与莱恩互补。

【译者注:“Proxy-family” 在这篇文章中是用来比喻《The Office》中的一些角色关系的。迈克尔在办公室里创造了一种类似家庭的动态关系,他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他的同事,尽管这种关系并不是真正的家庭关系,而是一种比喻或模拟的家庭结构。这种关系认知影响了迈克尔与同事之间的互动,他经常以一种家长式的态度来对待他们,尤其是在他觉得需要指导或帮助他们的时候。】

莱恩的外表融合了男性和女性的特质,这种独特的魅力特别受到年轻人的欢迎。迈克尔之所以被莱恩吸引,主要是因为莱恩身上那种身体成熟而心智幼稚的特点,而不是因为他对双性恋有真正的兴趣。其他角色,如凯文,有时会拿这一点来开玩笑。

德怀特(青春期前期)

德怀特在一种严格、传统的德国式教育环境中长大,这种教育方式没有给予他在儿童时期进行创造性表演的充分鼓励。例如他在“带孩子上班日”活动中试图给孩子们读中世纪的恐怖故事,这反映出他对于儿童文学的理解和选择可能与一般人不同。此外,他的弟弟有发育障碍,这可能也影响了他对童年和创造性活动的看法。因此,德怀特没有像迈克尔那样,在童年时期就沉迷于为了获得他人认可和掌声而进行的表演。

德怀特在有明确等级制度和以成绩为重要导向的学校环境中,以及在类似于中世纪行会的各种领域(如农业、畜牧业和空手道)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他对管理层面的理解主要是基于这些外围的、类似行会的元素,而没有意识到管理世界远比行会或等级制度要复杂。他是唯一对迈克尔组织的类似“幸存者”游戏的接班人选拔活动感到兴奋的人(在参加活动的路上,他问到:”能听到商业故事吗?“)在尝试操纵他人时,德怀特倾向于使用直接和具体的策略,如隐藏麦克风和篡改文件,而不是运用心理学技巧。尽管他有时能在具体的策略上取得胜利,但他并不擅长进行心理层面的博弈,而这对于战胜反组织者来说是必要的。

在德怀特的认知中,所有有价值的知识都是可以通过学习获得的,他认为奖章、证书和成为功利机构的正式成员都是成功的证明。德怀特在游戏方面也更专注于分数和规则,而不是游戏的创造性或表演性。尽管他从未看过/读过《查理和巧克力工厂》(这本书鼓励创造性的游戏表演),但他却对电子游戏和科幻/奇幻世界充满了热情。

德怀特非常渴望得到正式的组织关系和认可,这一点在他表演的单口相声”贵族“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德怀特的世界观中,一切都是正式的竞争,并且总有权威人士来提供合法性和排名。由于他在童年时逃学,他缺乏幽默感,不知道如何真正地逗人笑,因此他试图通过讲“贵族”笑话——这是他所知道的唯一的正式成员资格测试——来获得优势。相比之下,迈克尔至少还能讲一些幼稚的笑话,而安迪则能讲一些质量一般的兄弟会笑话。

【译者注:“兄弟会笑话”通常指的是美国大学兄弟会文化中的一种幽默方式。这些笑话通常与兄弟会成员之间的互相取笑、特定的仪式、活动以及特定的兄弟会生活方式相关。兄弟会笑话通常被认为是兄弟会成员的内部幽默,可能在兄弟会成员间受欢迎,但对于非兄弟会成员或文化不同的人来说,可能显得不合适甚至冒犯。】

让我们继续讨论之前提到的“生菜”例子。在那一集的其他部分,菲利斯继续提供帮助,而德怀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了。最终,这些帮助都无济于事。菲利斯像所有现实中的失败者或反组织者一样,只是耸耸肩,告诉德怀特要向前看。德怀特无法理解这一点,他不耐烦地驳回了这个建议:“是的,是的,我已经向前看了,然后呢?”当他终于意识到菲利斯并没有“下一步”可以提供时,他感到非常失望。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计划呢。”他说。

这句话意义重大,它概括了德怀特的整个性格特征。

安迪(青春期)

安迪的处境与那些通过平庸的成功来摆脱家庭和学校限制的年轻人相似,他们通常会寻求同龄人群体的认同。与迈克尔不同,迈克尔尽管努力表现得很酷,但他的行为更像是对童年行为的一种掩饰和重新包装。,而安迪则是一个真正的、长期不受欢迎的青少年,他渴望在那些酷孩子们中获得一席之地。

与迈克尔只与个人建立联系、德怀特沉迷于正式的组织关系不同,安迪的目光超越了个人和小团体的界限。他已经准备好要融入社会,但对于如何踏出这一步还不太清楚。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Gemeinschaft”——即“失败者”社区的世界——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安迪在努力融入所谓的“精致主义俱乐部”时的处境尤为突出。这个俱乐部的成员——帕姆、奥斯卡和托比——并不是特别值得深入交往的人。安迪向往的是一个有着英式茶点和读书会等温和文化活动的小团体。迈克尔渴望成为某个特定圈子的一部分,他希望从这些人那里获得一种家庭式的认同感。德怀特则只有在面对明确的技术等级划分和专业技能评估时,才会感到自己真正属于那里。吉姆虽然收到了加入俱乐部的邀请,但由于他的反组织性格,他并没有把这个邀请当回事。

在青春期,被同伴接纳的明显标志并非正式的奖章和荣誉,而是得到绰号、成为领袖级男性的助手、因课外的“酷”技能而受到称赞等。安迪拥有一大堆绰号(其中大部分似乎是他自己取的),并且他的一项课外技能——无伴奏合唱,并不被认为是“酷”的。

在青春期的无知妄想阶段与成为“失败者”的阶段之间,存在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安迪正处于这个边缘,却无法跨越。如果仅从“无知者”的行为来看,我们无法全面理解安迪,因为他与“失败者”群体是保持距离的。我们将在下一部分中看到,他压抑的愤怒和其他特征都是由这种状况引发的。

无知者与无知者之间的互动

最后,让我们通过一个例子来更深入地理解“发展的诅咒”所包含的丰富内涵。还记得《德怀特申请康奈尔大学》那一集的剧情吗?

德怀特准确地将安迪视为一个威胁,尽管他对安迪的了解并不多,但他还是识别出了安迪的敏感点按钮:对康奈尔大学独特传统的极度痴迷。

这场为期两天的较量始于德怀特申请康奈尔大学的举动。他穿着康奈尔大学的校服来到办公室,并在办公桌上摆满了康奈尔大学的纪念品。对此,安迪最初的反应是带有他标志性的压抑沮丧。在这场对决的第一轮中,德怀特取得了胜利,他巧妙地利用了“发展的诅咒”。

然而,安迪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让自己被任命为面试德怀特的面试官。在面试开始时,安迪公开宣布他打算拒绝德怀特的申请。但到了面试结束时,情况却变得荒谬,转变成了一场只有“无知者”剧组才能创造的荒诞剧:

安迪:申请人试图对面试官进行敲诈,这显示出其道德水平很低。

德怀特:面试官用专断的审查程序来威胁申请人。

安迪:申请人在用一些愚蠢且无意义的指责来浪费大家的时间。

德怀特:面试官的动机值得怀疑。

安迪:申请人的头,长得像个梯形。

这一天,双方的第二回合较量以平局告终。尽管安迪的开局策略是有效的(德怀特并没有质疑他擅自取得面试权的行为),但安迪的错误在于他过于明显地展示了自己的牌。如果他能保持一个公正程序的假象,他本可以利用德怀特对于正式组织归属的需求来巩固自己的优势。然而,要在同一时间在两个层面上进行策略游戏,需要更高级的心理发展水平。因此,安迪玩过头了,他把原本可以赢的局面变成了平局。

第二天上演的第三回合最能说明问题。安迪装扮成一个乡巴佬来上班(他对乡巴佬形象的理解似乎来源于《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时期的插图),试图用德怀特在第一回合中使用的策略来反击。但由于“发展的诅咒”打破了表面上的对称性和可逆性,安迪的这一尝试失败了。德怀特的“乡巴佬”按钮与安迪的“康奈尔”按钮所起到的效果截然不同。我们之后会看到“乡巴佬”按钮的实际作用。

需要注意的是,安迪和德怀特的战术选择都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策略分析的结果。德怀特只是发现了一个简单的技巧:通过某种方式提及康奈尔大学就能激怒安迪。而安迪则是本能地意识到,利用正式的权威可以有效地对付德怀特(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农民身份是一件值得自豪而非羞耻的事情)。

无知者的经济学

在这一部分中,我使用了经济学术语,比如“输/赢”“零和”“人际债务”。但请记住,除非涉及到反组织者,这些术语都只是象征性的,类似于大富翁游戏中使用的货币。“输/赢”和“债务”的概念在描述人际互动时非常有用,但只有在反组织者参与的情况下,这些概念才会真正产生影响,并可能导致权力的转移。

【译者注:这些术语都涉及到博弈论和经济学中的互动方式。

  1. 输/赢:这是一种简单的结果评估方式,表示在竞争或互动中一方获胜,另一方失败。
  2. 零和:表示一种博弈或交易,得益方的收益正好等于另一方的损失,总和为零。
  3. 人际债务:通常指社会关系中的承诺或义务,指个人之间由于帮助或支持而产生的相互责任。】

解释这一点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是,在某一集中,迈克尔模仿电影《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中的威利·旺卡,随意地将能享受九折的金奖券藏在一叠纸中。不幸的是,所有奖券被一位重要客户意外发现,这让大卫·华莱士担心利润受损,因此对斯克兰顿办公室的员工大发雷霆。

迈克尔利用德怀特武士般的忠诚感,说服他为自己背黑锅。但情况很快发生了转变:客户对获得的折扣非常满意,因此给Dunder-Mifflin公司下了一份大额订单。大卫·华莱士随即变得高兴起来,开始相信背后一定有营销或销售方面的天才人物,于是准备给予适当的奖励。

当大卫·华莱士来到斯克兰顿时,他原本打算对一些积极的成果给予奖励。但迈克尔却笨手笨脚地试图从德怀特那里夺回功劳,而德怀特当然不会同意。这一连串的争执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场混乱让华莱士认识到,那些看似积极的成果实际上只是偶然出现的,并非来自任何精心策划的营销或销售策略。因此,他取消了原本打算发出的奖励。至于迈克尔和德怀特之间的争斗谁胜谁负,对华莱士来说,这并不重要。

大卫·华莱士对斯克兰顿分公司的优异表现感到好奇,希望向迈克尔学习一些高效的工作方法。在一次交谈中,他最初使用了权威的“权力语言”进行对话。但几分钟后,当华莱士听到的只是一些空洞的身体语言,他意识到从迈克尔那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他转而用温和的“幼稚语言”结束了对话。用经济学术语来说,华莱士试图探测迈克尔是否拥有真正的赌注,也就是有价值的信息或能力,但最终发现迈克尔并没有这样的筹码。

关键在于:“无知者”的经济活动是由不值钱的赌注所推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交易不会进行。迈克尔、德怀特和安迪这三个角色之间的争斗,最终并没有导致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他们之间可能有时胜有时败,但他们相互之间的地位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在下一部分中,我们将探讨更为激烈且看似无意义的经济活动,这包括“玩笑语言”所代表的世界以及群体间和群体内的动态关系。我们还将深入分析“失败者—无知者的幼稚语言”(Loser-Clueless Babytalk)的行为模式,并详细解释为什么《办公室》这部剧会让某些“失败者”感到害怕。最后,我们将揭开反组织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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